亲爱的妈妈:
我不喜欢用“母亲”来称呼你,我无法想象我嘴里吐出这种疏远的词时板着脸的样子。
我说不清与你的模糊的关系,这不是清清楚楚的“爱”,就像笛安在《西决》里写的那样:“东西南北,乱哄哄,你方唱罢我登场。除了血浓于水之外,还有很多东西是我也说不清的。”
有很多温馨的场景不需要回忆——我穿着你买的裙子时你欣喜的神情;我半夜假装睡着等你来关我书桌上的灯;我画一幅画时感到你的目光在我抹上丙烯颜料的画笔上重叠交错。这样欢悦的分分秒秒,就在昨天,也在今天和明天。无论在任何时候,都可以轻易地感受到。
我很惊讶于你能忍受我的暴躁脾气,你很信服我关于轮回、灵魂等等的絮絮叨叨,以及我糟到不能再糟的数学成绩。我不得不承认,你是一个
特别的人。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起来热泪盈眶的人。
现在我满脑子都是你,你侃侃而谈的美术史,你衣柜中成堆的波希米亚风长
裙,你的皮制、刺绣或草编的凉鞋,你买的`那条桌布、那只尼泊尔的烛台、那只银制的奇异汤匙……你的永远的,你熟悉的美妙的圆形字母,你写的沉甸甸的书,你的一支支口红,你晒干的花朵。
突然想到,任何一个伟大的人,在母亲面前都是卑微的。是亲爱的你,赐予我生命和一个可以思考的大脑。我所有的欢笑、泪水,都是你的影子。你的影子,开满了玫瑰。你读三毛、张爱玲,我也是。我是你变异的复制品。
你是我的妈妈,我和你是有奇妙的联系。我的DNA、我的想象、我的无法名状的感觉,是你眉眼中千万条小溪。
在这里,20xx年最美丽的初夏,我将这顶镶满五彩宝石、花朵、树叶、云朵、水果的王冠献给你。我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。我不可能将平凡的词语送给你。
xx年xx月xx日